只有19岁的IrinaPantaeva从西伯利亚来到巴黎,她回忆当初到时装公司打工的过程,感觉当然绝不好受。当时,Irina连一句法语也不会讲,只会说些蹩脚的英语。每当接待员问她来做什么的时候,她只得结结巴巴的说:“我什么都会做……但是我想做模特儿、表演、拍时装照。”一边回答。一边扮着天桥的动作
有次,接待员说要见过她的“书”(即工作记录图集),但毫无实际模特儿经验的Irina,身上只有三张在西柏利亚工业城市乌兰乌德拍的相片,结果等了半小时,答案是“谢谢,你可以在这里做工。但也谢谢,我们不能让你做模特儿。”如此种种,Irina并没气馁,每天都为了生存而坚持打工,她每天带着巴黎市地图、时装设计和模特儿公司的地址沿街寻找。可是无论她走到哪儿,很多人都会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,问她是哪儿来的,怎么来法国的。
有一天,一名俄罗斯模特儿对Irina说:“你知道问题在哪儿吗?你的脸实在太东方了,简直不可思议,你的脸平得就像吃饭用的碟子般,我看你只能在天桥下打打工,想当模特嘛———别再浪漫时间了。”
尖酸刻薄的语言,反而更坚定了Irina的信心。小小年纪的I-rina,想到了一个道理:“天桥和时装杂志,曾被金女碧眼女郎所垄断,现在许多黑人模特儿都已能登台露面,可是在时装舞台上亚洲女性却少得可怜,我想我可以打通这条路的。何况,我的签证还没到期,我要找遍巴黎所有的模特儿公司,踏遍巴黎的每一寸土地。我不能千里迢迢跑到这儿就是打打工的——却让自己的理想化为泡影。我暗自发誓一定要参加至少一场时装表演。”“不过,当时有人告诉我现在流行‘邋遢’,即纹身、头发蓬松、穿着短裤和满是窟窿的衣服。”Irina说:“他们说我太优雅娴淑、太有女人味了,不符合‘邋遢’的要求。我真想告诉他们我在农村中帮爷爷捆草的日子,或是在寒冷的冬天蹲在地板上切萝卜、连手都磨到出血的打工经历。”
经过几星期的不懈努力,I-rina终于有收获,在一家小公司签了一份合同。同一天晚上,Irina还被邀请与公司老板和几位客人一同出席宴会。公司派了一辆车来接她,又叫Irina坐在宴会中最大的餐桌之前,使她有点飘飘然。及至宴会结束,Irina才恍然大悟。公司一职员把她介绍给一个男士,吻过Irina手后,他说:“见到你这位来自俄罗斯的打工妹我非常高兴,今晚你表现很出色,或许我俩可以进一步加深了解。我非常乐意我们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谈心。”
Irina很气愤,说他们找错了,但公司职员竟不屑地对她说:“别假正经了。”Irina非常气愤,扪心自问:为何不想想,为什么别人要邀请自己和一班富有人家一起吃饭,为自己付饭钱、酒钱和车钱呢?
又过了一段日子,Irina终于找到另一家公司,有机会参加秋季的时装展。当她排队等着被分派时装表演的角色时,排在她身后的模特儿说派完角色便会去Chanel。Irina极想去,对她说:“我们一起去吧,我本来与他们有个约会,但我不见了地址。”
在Chanel,接待员手拿了一串当天预约人的名单,当接待员在上找不到Irina的名字时,Irina以肯定的语气对她说:“恐怕你弄错了吧。”Irina决定要蒙骗她,装成一个有名气的、忙碌的、高傲的时装模特儿的样子,把手叉在后腰上,耸耸肩,接着又摇摇头说:“不要紧,也许约的是别的日子,但我已经来了,我可没时间在这儿争论这个,我还有其他约会呢。”这一招果然有效,Irina终被接见。Irina还记得,看她影集(当时,Irina终于有自己的影集了)的先是一个瘦脸庞、头发梳成髻的女人,接着便是一个穿制服的男人。过了两关后,Irina被带到一个大房间,里面挂满了服装和配饰,他们选了一件黑色无袖连身裙给Irina试穿。当她换上这套服装出来时,一名男子大声叫道:“了不起!看她的脸蛋儿,她在哪儿表演的?她从哪儿来的?”
这一刻很难忘,Irina很想永远留住这刻狂喜,让自己一遍遍把它重温。那男人拉起Irina的手说:“跟我来吧,Lagerfeld先生今天在这儿,他一定想立即见你。”
设计师KarlLagerfeld的房间,坐了一群人,他们见到Irina,便赞个不停,他们决定要Irina试更多的衣服,而这个试衫的经历,更叫Irina毕生难忘。
Irina说:“我试穿了KarlLagerfeld的各种服装,而每次都赢来一片赞美。连系鞋带扣钮扣都不用自己去做。小时候我幻想过成为一名公主,现在真有那种做了公主的感觉。”
其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,Irina成功了,她终有机会为各大时装品牌表演。她想:“即使以后不再有人请我做时装表演,我也心满意足了。就算有一天韶华逝去,我会摇着一只小船在贝加匀湖上飘浮荡漾。我会告诉我的儿孙们关于一个俄罗斯少女在巴黎打工和Chanel的成名故事。”